此刻裴虔通居然毫无愧色,大言不惭地说:“现在百官都在朝堂里,需要陛下您去朝堂走一趟。”他随手牵来一匹马,我一看马鞍破破烂烂,就不愿上马。他只好找来一副新的马鞍换上。我骑着马出了宫门,一路上看到叛军士兵冲着我不停欢呼。快到朝堂时,端坐朝堂的宇文化及传出话来,又让他们赶紧把我弄回寝殿,将我结果了事。宇文化及是我手下猛将宇文述的大儿子,现在被叛军推举为首领。对待他们家族,我一向厚爱有加。按说将门出虎子,但宇文化及却是个绣花枕头,上不了席面。在这种大场合下,他居然不敢直接与我面对面。
回到寝殿,裴虔通与另一名叛军头目司马德戡拔出刀来,准备动手。我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,冷冷地说:“我有什么罪,你们为什么要杀我?”这时,旁边站出一个叫马文举的叛军,开始振振有词地数落我的罪状:“陛下你抛弃宗庙,四处巡游,对外征伐不已,对内穷奢极欲。让青壮男丁战死沙场,让老弱妇孺饿死沟壑,让士农工商全部失去本业。盗贼蜂起,天下大乱。任用奸臣,不纳谏言,文过饰非。这些罪状还不够吗?”我一瞪眼,回答道:“我确实有愧天下百姓,可是我对你们这些官员关怀备至,荣华富贵,应有尽有。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谁是主谋?”司马德戡只好说:“整个天下人都在恨你,岂是某个人的所为吗?”
这时,一直跟随我身边的小儿子赵王杨不停痛哭。裴虔通不耐烦了,大刀一挥,杨的人头落地,鲜血溅了我一身。此刻,我的心也在滴血,冲着叛军说:“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,拿毒酒给我。”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,因此身边一直带着一瓶毒酒,但是现在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了。叛军们等不及了,令狐行达上来一把将我按在椅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