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617年(大业十三年)十一月,李渊攻克长安。某一天,我突然在梦中听见一首歌谣:“往亦死,去亦死,未若乘船渡江水。”醒来后我若有所思:难道这是暗示我要渡过长江南下,才可以避祸吗?于是,我决定再次迁都到长江以南的丹阳(今南京),以长江天堑作为最后的生死屏障。不过,就是这个迁都决定,最终成了我走向绝路的导火线。
跟随我来扬州的禁卫军——骁果,多是关中人,他们的老婆孩子大都在关中,到南方时间长了,难免思乡心切。现在,他们见我无意还乡,事实上也回不去了,于是暗中开始酝酿一场惊天阴谋——要叛逃。最后这场叛逃被人利用,迅速变成针对我的宫廷政变。
他们酝酿的阴谋无意中被一名宫女听见,宫女立即来报告我,我此刻早已为迁都受阻的事情心烦意乱,听宫女说起骁果要叛逃,更让我急躁起来,一气之下,将宫女杀了。对我来说,这些骁果叛逃不叛逃,已经无所谓了。要走就走吧,强留也没意义。但是我此刻却不知道他们不仅仅是叛逃,而且要拿我开刀了。萧皇后也得知了消息,她怕我烦心,干脆装作不知道,不敢跟我提及这事。
该来的终究躲不过。公元618年(义宁二年)三月初十,这天的天气非常怪异,几乎是瞬间狂风大作,黑暗笼罩大地,白昼变成了黑夜。到了半夜,我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,起床一看,宫外一片喧嚣,火光冲天,便问身边的宠臣裴虔通怎么回事。他忽悠我说,外面发生了火灾,正在救火。其实此刻,叛军已经杀到宫外了。我的孙子燕王杨倓获知了叛军消息,从自己寝宫逃出来给我报信,却被把守宫门的裴虔通扣留下来。
三月十一日凌晨,叛军抓了一名宫女带路,很快追到了西阁门外。我得知叛军的消息后,第一个反应是:“难道是我的二儿子杨要谋反夺权?”我隔着窗户呵斥叛军道:“你们要杀我吗?”外面一个叫令狐行达的将领回应说:“臣不敢,我们只是想奉迎陛下您一块回关中老家。”出门一看,我发现,叛军的领头者竟然是我宠信的裴虔通。